一是本来仕途前景看好、同样年轻的杨江居然没被重用,难道市里靠山失势了?还是杨江无所谓这点得失,两年后回单位再提拔?
二是下达的同时王彩美接到县组织部通知,即日起参加为期四个月的党校学习!
不管从哪个角度讲,她都不具备提拔可能性,那么突然其来脱产学习四个月,意在为白钰扫除障碍?
不过……
靠刚到苠原、两眼一抹黑的年轻人发展经济?县里恐怕急病乱投医,打错主意了吧!
简刚草草宣布散会,杨江当着众人故意调侃道:
“白乡长,我那摊子工作要不要搞个移交手续?”
“同志们,现在开会!”
“同志们,按县领导设想苠原乡将要创办全县第一家公益养老院,”经济工作会议不谈经济,白钰首先提到养老院,令人颇为诧异——
“今天同志们过来参加会议,肯定都有个疑问——苠原的状况怎么发展经济?这个问题,我想要由同志们来回答,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各位应该比我更清楚发展本村经济的抓手……”
白钰静静等他们窃窃私语消停下来,才继续说:
“从今天起,除了定向补贴等费用,京都、省、市、县下拨的各类扶贫产业资金不再分解到村,各类救济金、慈善款也由乡统筹管理,纳入到全乡经济一盘棋当中!”
全场大哗!
须知这些钱的分配权是村干部的命根子,实实在在的权力和利益,他们可以编造名册从中渔利,也可以指使亲戚朋友做假套现资金,或者与村里大户沆瀣一气共同致富……
白钰主动停下来,边喝着茶边等待,见他的模样参会人员知趣地渐渐闭嘴,但有个洪亮凶猛的声音叫道:
“咱苠原几十年了都是把钱分到村,你白乡长一来就改规矩不行吧!简书记答应吗?王乡长答应吗?那么多钱分与不分可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
“对,乡里要有说法!”
“不行咱们找简书记!”
据说村里稍有点姿色的女人都被简功多多少少占过便宜,村民们也敢怒不敢言,告到乡里简刚是他亲戚,能不护着吗?
白钰凝视着他,冷冷道:“世界上有什么不能改?我是主管经济和扶贫副乡长,这件事就是我说了算!你说别的乡领导不答应,我可以告诉你,第一,凡我决定的事乡领导们都会答应;第二,谁不答应自己到县领导们面前反映,在此之前你们村一毛钱都别想拿到!”
“你敢!”简功拍着桌子道,“我叫全村人包围乡正府,把你砸个稀巴烂!”
白钰腾地火了,起身大步来到简功面前!
简功毫无惧色晃晃拳头,道:“怎么,白乡长有兴趣跟咱山里人打架?你这细皮的,别被我一小心碰伤了躺进医院,扶贫资金真没人签字了!”
“哈哈哈哈”
被叫来做会议记录的小常与财政所长邱彬交换眼色,都想还是太年轻啊,怎么能一上来就招惹简功呢?
简功的德性发起疯来连王彩美的脸蛋都敢摸,你惹得起吗?事先一点功课都没做啊!
白钰不紧不慢等他们笑声渐止,道:“企图煽动村民包围乡正府,这是违法犯罪行为过会儿再谈,反正这么多证人坐着一个都跑不掉;激动起来砸烂办公桌,我信;要说把我砸个稀巴烂,这话咱俩得合计合计!”
“合计什么?”
白钰慢慢举起手,慢慢握起拳头,慢慢地说:“瞪大你的狗眼看好了——”
深深吸了口气,蓦地一拳从简功鼻尖掠过,“砰”地砸在会议桌上,竟将几寸厚的木质桌面砸了个洞!
会场惊呼声四起!
简功吓得倒退半步,几乎同时白钰右腿闪电般弹出去,又是“砰”一声,将简功坐的木头椅子劈得四分五裂!
再“呼”地一步上前,白钰拳头在简功面前挥舞着喝问道:
“说,谁细皮?打起架来谁住院?!”
白钰并没打算放过他,步步紧逼,喝道:“回答问题!谁住院?!”
“我……”简功终于软了下来,“我打不过白乡长,我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