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世荣默然良久，问：“那是什么礼物？”

此刻的情形给了他自然的机会与勇气，他满心爱怜地以手去抚她的额发，她的脸颊，柔声唤她：“瑗瑗……”

似感到痒痒，她格格地笑醒，一边启目一边唤

：“九哥……”

他在想，如果他没有听错的话，刚才她唤的是……九哥？

“我让你这么做了么？”

“瑗瑗，我……”他想解释一二，却被她冰冷坚硬的一句话打断，“谁允许你直呼我名字？”

他终于愤怒：“我们是夫妻，我怎会没有资格？”

她冷笑：“我九哥与潘贤妃张婕妤吴才人也可说是夫妻，她们敢直呼他的名字么？”

“怎么不一样？你还真以为我们是平等的？”

他一愣，怒极反笑：“是，长公主是天潢贵胄，世荣不过是一介草民，能跻身于公主宅做一名家臣已是荣幸之极，居然还敢奢望与长公主平等相待，当真无自知之明！”

高世荣几步走至柔福面前，紧锁两眉振臂道：“这秋千好歹也是你喜爱之物，你就算不高兴，也不必拿它来出气！”

柔福问他：“是什么？”

“又是晋人真迹？”

“写的是什么？”

她谢过内侍，命喜儿将锦盒送入书房，然后也移步去书房，其间路过呆坐在石阶上的高世荣身边，便垂目问：“驸马要同去品赏么？”

他锁眉抚额：“我但求一醉，不想却是这般难……”

他接过，看杯中液体，微微漾动着的茶水明净安宁，他的悲伤却霎时满溢，喃喃道：“她既然从来不准备接受我，当初为何要答应嫁给我？”

但听女子一声长叹，问：“那你当初为什么一定要娶她？”

他眼神一暗，变得茫然：“我也不知道……第一次看见她时，她消瘦憔悴，头发蓬乱，衣裙蒙垢，可不知为何，当她骄傲地立于我面前，我就是觉得她全身纤尘不染、高贵无匹……告别她去永州的那天，她穿了

他嗤笑：“谁？”

他有些明白，有些吃惊：“你，你……”

喜儿泣道：“喜儿自知身份低微，不敢奢求名分，只愿以后能长伴驸马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