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开理由就是对闵学君所说,我已接受过欧美主流记者直播访谈,反响且不管但记录在案,等于大学有了四六级成绩,没必要反复刷分对吧?”
龙忠峻犹豫片刻,道:“白书记,之前我去过几趟湘江,以客籍身份先后接触过欧美记者、法律、金融和正界人士,不可否认在诸多理念方面的确存在差异,但总体来说感觉对方都很通情达理,起码愿意倾听、了解我的想法,乐意心平气和弥合不同看法……”
“因为他们觉得你龙主任是可以改变的对象,愿意花时间慢慢浸融你的思想!”
“给你讲个我亲身经历的故事……”
白钰道:“我当时表示‘你说服我了’并签了名,其实我还剩两三个月就毕业,半年后信号塔还是建成了,但不能不佩服那位纽约女生的正治能力包括策划、组织、设计等各方面能力,比如她对被邀者有可能拒绝的理由都作了准备,遇到哪种人说什么话事先肯定有演练;再比如她长得还算可以,专门站在男生宿舍楼前,相对应的女生宿舍楼前是位帅哥等等,所以龙主任,别看美国人数理化学得不怎么地,玩正治练的真的童子功!”
“是这样啊……”
龙忠峻略有些怅然,半晌道,“白书记,来到湎泷后不知为什么,我感觉自己跟不上节奏了,后面您再提拔副省的话就完全超出我的认知,我……我恐怕帮不上忙了,白书记!”
龙忠峻但笑不语,顾左右而言它,可是架不住晏越泽软泡硬磨,大半瓶酒下肚终于来了兴致,拍着他肩头道:
“但……”
晏越泽疑惑地问,“为什么非要退呢?比如我作为秘书,日后会寻个好去处落脚,不可能做一辈子秘书而且精力也够不上;龙主任不存在这个问题啊,所出的点子建议在领导而言无非用与不用,我不理解您究竟顾虑什么——好像在上电就跟白书记提过以后退休去湘江养老的事儿,是吗?”
龙忠峻仰头干掉杯中酒,又重重拍着晏越泽的肩,道:
“你经过白书记考验的,那次劫难真不容易,换很多人就倒在那道门槛上,值得信任!今晚就咱爷俩,又多喝了几盅,有些话吐露出来权当参考,如你所说日后或许用得上……”
“到现阶段别说我你,大概湎泷乃至暨南很多明眼人都看出来了,白书记日后必有大成!成到什么程度,我不做算命先生只想说六个字——前途不可限量!”
晏越泽顿时胸口有些堵,喃喃道:“隐私……”
“有些秘书常以得知、参与领导隐私而洋洋自得,好像得宠似的,实质大错特错!”
“噢我明白了您以前一些置身于度外的做法!”
晏越泽恍然道,“所以您希望白书记提拔副省级前离开,就是尽量不卷入更高更深的权力斗争?”
龙忠峻没有正面回答,挟筷菜又呷了口酒,突然拍着桌子唱了起来:“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龙主任乃看透人世的明白人啊……”
晏越泽按自己的思路继续问,“您再指点指点,我什么时候离开白书记最恰当呢?或者说,从个人发展角度着眼,我何时单飞为宜?”
“这个问题很深啊!”
龙忠峻半眯着眼说,“白书记到湎泷快一年半了,年底银秋滩环球影视城第一期即将建成运营,可以预见必定大放异彩、大获成功,加上省里高度重视的订单农业,哪怕港口改制失败都无法阻止他的前进步伐,提拔是必须的,关键怎么提拔,放到哪个位置……”
“怎么了,龙主任?”
“你可听说过以前形容岭南地区叫做‘南方泽地荒野’?”
“是啊……”
刹那间晏越泽佩服得五体投地,站起身骨咕一口喝掉半壶酒,大声道:“对,您说得太对了,这有讲究的,这有讲究的,不能不服!”
“缺乏想象力啊!”
晏越泽稍加犹豫:“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