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新奎摇头道:“按桑华村现状很难实现第二条!夜里我们做过筛选,严格卡条件的话候选人素质和能力都达不到要求,我们不能眼睁睁看桑华村民选出一个毫无领导力执行力的班子啊,白书记!”
“选举大会只选村支两委委员,具体职务分工要等村支两委会议再选,那个可以内部掌握……”
汪新奎道,“根据目前掌握的情况,王家扬言全面杯葛桑家候选人,有一个否决一个;桑家也不甘示弱说凡姓王的一律不选,力争王姓候选人过不了半数,唉,王家掌握了近一半选票,杯葛桑家可不是说着玩玩的,万一葛姓候选人全军覆没恐怕又是一场更激烈的群殴事件,想想不寒而栗!”
白钰笑笑,拍了拍汪新奎肩头道:“一夜没睡新奎辛苦了,这么大年纪不容易啊……新奎,我们是制定规则的人,某种程度等于造物主,只要设计精巧不夸张说想要谁赢就谁赢,根本没有悬念!怎么可能为这种事发愁?”
汪新奎吃惊地说:“可规则必须公平公正,一人一票选举是基石啊,白书记!”
白钰遥望远山,悠悠道:“十多年前我第一站工作的贫困乡就参与过村支两委换界选举工作,当时情况也差不多村长一手遮天,而且得到镇主要领导暗中支持,单靠选票根本没办法让他落选,怎么办?”
汪新奎茫然道:“怎么办?”
“哦——”
白钰道:“越泽已初步做了统计,按加权法计算王家选票将从原来124张降至69张;桑家从71张降至52张;其他小户小姓本来家庭平均人口就少,原来75张现在63张,由此就形成三足鼎立之势,王家近一半优势不复存在,桑家权重也大幅下降,对我们来说不是好事吗?”ωω
“但……”
“那倒是,那倒是,”经此点拨汪新奎也想明白过来,“王家、桑家不管谁上跟我们没关系,重要的是桑华村村民接受选举结果!”
常兴邦接到屠郑雄电话,气势汹汹说廉村属于港口行正管辖,即使发生案件也应该由港口分局出警,市局和湎南区局贸然进村抓人非常不妥,是跨区执法;抓捕村长吴扣实也应该履行规定程序,不能说抓就抓!
屠郑雄要求市局立即把吴扣实移交港口分局经办,否则要向省厅反映!
换以前庞森、任凯俊等人很可能就被吓住了,常兴邦怎可能买账?
常兴邦硬邦邦道:“根据公安机关组织管理条例,市局有权直接侦办、经手辖区内所有案件;市局根据线索抓捕犯罪嫌疑人也无须向任何单位部门或领导请示汇报,你要反映就反映,我就告诉你两个字——没用!”
问题在于屠郑雄很不放心吴扣实,一旦如实交待囚禁王丹丹和晓优是受自己指使,那么麻烦真大了!
虽然在这个过程中屠郑雄未雨绸缪做了防护墙,但但但但……这种事明摆着最终指向自己,赖也赖不掉的!
苦思冥想良久,屠郑雄将屠友军叫到办公室,压低声音道:
“姓常的态度强硬,看样子要不到吴扣实……上次抓王丹丹和晓优的人,送他俩到廉村跟吴扣实交接的人,统统要打发到境外至少半年内不准回来,防止姓常的盯住不放!”
屠友军心里默算会儿,道:“共涉及到七个人,送到境外没问题今夜就能安排,关键到外面生活六个月需要很大一笔费用……”
屠郑雄不耐烦道:“想办法从经费里面列支,到时我跟杨应生打声招呼,这点都不算事,重要的是安全,安全第一!”
屠友军扬扬眉头道:“市局敢到港口抓人?不可能的!我的人不放他们踏进港口半步!”
“具体怎么操作你看着办,前提确保万无一失!”
屠郑雄先一怔旋即悟出话里的深意:屠友军利用这个机会向自己索要副厅待遇!
这些年来屠家爷孙三代的脏活累活黑活都交由屠友军父子经手,说实话承担了很多法律风险只是一直比较顺利没暴露而已,凭什么早就答应好的事迟迟不能到位?
更况你屠郑雄确保小情人黄婧提拔正处职,我亲侄子倒成为平衡的牺牲品,象话吗?
屠郑雄也是能伸能屈的汉子,当下笑道:“友军说得对,事实上我这段时间正在策划腾个副厅名额给你,省港务厅那头打过招呼,说只要湎泷港内部总职数不变原则上不过问内部调节;省组织部也持相似态度,只要名额腾出来再跟姓白的谈谈,其它方面让让步都没关系,必须帮你达成目标!”
屠友军听了心里那个爽呀,眨眨眼满脸堆笑道:“谢谢叔叔始终把我的事放在心上,哎,可眼下港口副厅位子手指头都数得过来,在位的不谈,吴智功还在蠢蠢欲动想重新出来工作呢,那个名额怎么腾?”
“叔叔心里有数……”
屠郑雄站起身缓缓踱到窗前,目光投向远处薄雾笼罩下的泷口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