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按顺序一说,樊红雨沉吟良久道连同事生命安全都不放心上的副,非但谈不上朱首长所要求的担当,最基本的党员领导干部的正治觉悟都丧失殆尽,我同意益峰书记的看法,这种人不适宜继续留在省领导队伍行列!等任部长回来,我向他汇报一下再做决定,行吗?
以她在钟组部的地位和份量,说到这个程度基本就没问题了——上面点了头,主管领导认可,她又愿意配合,任厚明不顺水推舟难道是傻子?
如樊红雨有可能嘴上答应,却一直压在手里迟迟不办,等到明年也是不折不扣完成大领导同意的事项,为这点小事,你书记犯得着第二次向朱正阳汇报么?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樊红雨打开电脑目光久久盯着屏幕上的一个名字:
她也是日前才从严华杰透过的某个渠道得知徐尚立把于煜带到了通榆,当时脑子“嗡”地一声!
关于何超在通榆的立场态度,樊红雨也听说了,感觉保持中立的他不会对兄弟俩有所帮助,特别是白钰!
凭借女人特有细腻和敏感,樊红雨察觉何超表面的不偏不倚之下,掩盖着自身道德品德所决定的对白钰私生子身份的不认同!
而如果两位副都加持方晟的所谓“嫡子”于煜的话,非但对白钰不公平,也会导致今后黄海系、方晟系选拔子弟的内在逻辑,从而使臻臻落得与白钰相同的遭遇!
这一点,樊红雨万万不能容忍!
都是方晟的儿子,凭什么厚此薄彼?
护身符加到哪儿呢?
按说最简单的办法是把他俩调到别的省份,然则都不现实:
何超是身戴“方晟秘书”光环的常委,朱正阳派他去通榆即暗示后面起码还有半步一步;再说调整常委是大事,须经任厚明同意后还有好几关,几乎不可能实施;
既然搬不动,那就调进去!
从哪个位子切入呢?
这本是这几天樊红雨苦苦琢磨的问题,不料今天机会主动送上门来:王益峰要求拿掉刘先智!
不就腾出一个副空位吗?
这样再筛选,脑子里全是空白:没人符合条件!
怎么可能呢?
一个周六的下午,樊红雨参加活动回来遇到满脸黑线的臻臻,心知今年以来儿子受妫海玥连累日子很不好过,世态炎凉从来都是墙倒众人推,能有多少雪中送炭?
那边皆以为臻臻跟妫海玥谈恋爱是贪图其家族势力,真的错了,明明贪图她的美色才对!
“臻臻怎么有空回来的?”樊红雨故意问,“不是越到年底越忙吗?”
“被舅舅骗回来的!”
“相亲!”
臻臻气呼呼转头就跑,却被樊红雨叫住,又好气又好笑道:“相亲是好事啊,哪家闺女,说出来让我参谋参谋?”
“那个就算了,妈妈都看不上眼……最近钟组部招了个研究生还可以,要不要见见面?”
“不!”
臻臻走了两步又退回来,道,“对了,舅舅托我问句话,问……失踪的事有没有进展?”
樊红雨惊讶道:“五年了,他怎么突然问起这事儿?”
樊红雨思忖了两三分钟,道:“告诉他我不知道,也不打算私下打听,白翎和白家是乱象之源,少管闲事!”
“可是……”
臻臻站在原处吞吞吐吐说,“如果有下落的话……毕竟……”
唉,从小就缺乏父爱关怀的可怜的孩子!
看着儿子的模样樊红雨心又软了,上前搂着他走过大院竹林石径,来到前院假山前,道:
“臻臻,调查爸爸的下落只是专案组目标之一,最要紧的还是刘许两位首长死因,这是建国以来最重大最严峻的大案要案,零号专案组所做的事千万别沾身,尤其你受牵连还在调查期,更要慎之又慎!”
“晚上陪他多喝几杯,现在不敢在外面喝,家里喝点没事,”樊红雨关照道,“就是警告他喝了酒不准骂人,不然找你舅爷跟他算账!”
“哎,他几杯酒下肚就开骂,每次都骂爸爸没良心,那么大事儿不事先跟他通个气儿;第二个必定骂的是白翎,那个脏话就更难听了……”
臻臻无奈地说,然后快步走向樊伟住的小院子,樊红雨则看着玲珑嶙嶙的假山石,思忖有顷会心一笑: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