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不好意思新年第一天就为钱的事儿影响白的心情,可目前联社真的撑不下去了,”苏行长落座后连连表示歉意,“春节七天假我们的工作小组只歇了两天,其余时间都加班加点趁山民、农户们在家抓紧签协议,到昨晚为止协议覆盖率达到877……”
白钰赞道:“不简单不简单,说明苏行长领导有方!”
“企业自救,无论多辛苦都是应该的,”苏行长谦逊道,随即话锋一转,“协议签好后接下来就面临赔偿和补偿问题,存款部分如预期的将近两千万,一点八亿贷款至今落地的不到两百万!白,两个亿窟窿啊我们无论如何负担不起了,财政自身难保,发行债券等等办法又行不通……”
“是啊,走投无路……”
白钰定定出了会儿神,道,“你确定真没有办法了?”
苏行长连忙说:“眼下信用联社已经走投无路,如果两个亿窟窿得不到解决只有破产倒闭,怎么会存在思想上不接受?”
俞嘉嘉眼睛一亮,道:“您的意思是引入町水城商行为战略投资者?!”
苏行长顿时脸色大变,吃吃道:“那……那样的话,我们商砀信用社岂不落入他人之手?白,要真是那样,我们这班领导等于拱手让出主权成为商砀信用社的千古罪人!”
白钰指着他笑道:“瞧瞧,刚刚说走投无路,转眼就要捍卫主权!我想问你两个问题,一是县财政充当战略投资者这些年,有没有干预信用联社业务经营?二是商砀联社的家底你苏行长最清楚,人家町水农商行图你什么?”
“财政入股也是联社一次重大资产损失,县里不出手不行了……”苏行长汗颜道,“但……但县财政毕竟是自家人,町水农商行占大股的话……”
“别的都没必要怕,联社眼下反正一无所有,没有什么值得可以失去的,”白钰笑道,“你是怕人家对经营层彻底洗牌,引狼入室后自己的位子都被搞掉,对吧?”
“我看是面子问题吧!”
白钰毫不留情道,“数十亿资产的信用联社经营到需要兄弟农商行救济,丢的不只是联社的脸,全县上下心情都不好受,我能理解——以前说是条狗都能赚钱的行长哪去了?民营经济蓬勃发展的上升期,银行躺着赚钱是必然的;近十多年来不同了,外部形势逼人,全球经济始终处于下降通道,外循环几乎停滞内循环举步维艰,以前欠的账都该补回来了!”
听到这里,一直没说话的夏艳阳以及俞嘉嘉终于悟出去年白钰未经通气贸然在常委会提两套方案的原因,他预料到引入战略投资者取得控股权会遭到所有人反对,可没有控股权,哪个战略投资者敢随便甩几个亿到商砀?
见苏行长虽不继续抗争但满脸想不通,白钰续道:
重回办公室,殷天浩探询道:“正府那边事务繁多白忙得够呛吧?”
“天灾加人祸,主要是人祸,”白钰转入正题,“节前俞书记被上访工人打伤的事您听说了吧?我也刚知道森福板材厂解散的前因后果,左思右想,还是要向殷主任请教……”
说话听音,以殷天浩的经验和老道立即悟出白钰已追查到自己曾参与此事,略加思忖道:
“按常规应该被纪委控制起来,那帮家伙做事就喜欢鬼鬼祟祟!”殷天浩想了想道,“对了,节前天使微笑有个小姑娘找过我,也问祁皓宽的消息……”
说到这里殷天浩脸色微变!
天使微笑的人找自己符合情理,毕竟之前介入过此事;白钰也找上门来就不对劲了,难道事态发生了质的变化?
仿佛看穿他的心思,白钰道:“殷主任,森福板材厂不是国企,祁皓宽的身份是私企老板,就算侵吞、贪污慈善款也轮不到纪委管呀,您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