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安行显然早有准备，道：“一期投资额两千万肯定不够，上次我是怕写多了被您否决掉……”

“哦？”白钰问道，“嫌麻烦？怕亏损？不想出钱？”

“有地方利益方面的考虑……”

白钰一指外面：“荒山野岭，一穷二白的状况，哪个投资者相信能平地兴建起规模浩大的温泉度假中心？换而言之，债券卖给谁？”

白钰用力一拍大腿：“妙计！银行最相信正府信用的债券，你算是把债券功能活学活用到极致了，以前学什么专业？”

“但你要知道一点，这笔钱靠的是正府信用所以才能空手套白狼，前提是十年内温泉度假中心投入运营并取得良好的效益，否则就是没法处置的烂资产，而三个乡镇财政全部要被拖垮，开创内地基层正府破产的先例！”

白钰炯炯有神盯着对方，“你有信心？你敢赌吗？”

“为了提拔，你会把事情考虑得很周全，兼顾到方方面面关系，尽量不留后遗症以免遭到后任诟病；为了家乡发展，你是义无反顾的，到某个时点某个环节你会拍桌子说尽管去做一切后果由我负责，你会以一己之力扛下所有责任！你看看，我能放心吗？”

白钰笑道，“安行，不要太紧张，也不要太执著，我们边看边讨论，如何？”

“道路平整呢？”

说话间来到山谷尽头，史安行示意左拐，白钰听到隆隆水声却向右拐去，只走了七八米再右拐，被扑面而来的水珠泼了一身，定睛看原来是道二十多米高的瀑布挡住去路！

蓦地右侧传来一声女孩子的尖呼，紧接着瞥见一件红衣浮在水面顺着激流汹涌而下！

“不好，有人落水！”

“哎……”

白钰倒不是阻止他救人，而是觉得单单一件红衣服不能证明落水，刚才分明是女孩子的声音，起码得有头发浮在水面……

他沿着石崖缝隙一点点向右侧寻找，行了十多步冷不丁两块礁石间有个声音说：

“别看了，把脸转过去！”

“敢跳下去肯定泳技特棒！”

咦，很熟悉的声音！白钰脑子里转了几圈，试探道：“你……你是天使微笑的卓小姐？”

“白，幸会！”

“你……你不是配合纪委和警方调查诈骗慈善款案吗，怎么……怎么大冷天上午跑到这儿洗澡来了？”

“渑泉是重灾区，我呆这儿好几天了！”卓语桐语气很冲，“我在冬泳，不可以吗？”

“看到陌生人来了，你提醒一声就行，何必玩这出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把戏？”

“万一是坏人，不正好跑上前图谋不轨么？”

“要是坏人，肯大冷天的跳下去救人么？”

卓语桐瞪眼道：“我是暗示来人再往前走危险！”

“那我不是继续走了吗？”

“算你狠！”

“史乡长啊……等等，我也去！”

沿着水潭走了三十多米，迎面看到史安行拎着红外套水淋淋地过来，乍见到头发湿漉漉的卓语桐，他诧异地问：

“你……你怎么上岸的，追了一路没看到你……”

卓语桐不好意思承认自己的小伎俩，低声道：“抓……抓到块石头……”

趁史安行穿衣服时，卓语桐挨到白钰身边悄声问：

“喂，那个……刚才我在水里的时候你……你有没看到什么？”

“什么？”

“就是……”卓语桐轻轻一跺脚，俏脸飞红，“就是有没有看到我在水里的样子？”

瞬间她的脸由红转白，倒退半步指着他的鼻子道：“你这个色狼，你你你……你都看到了？”

这是继蓝依、蓝朵、容医生之后第四个叫他“色狼”的女生，白钰这才醒悟刚才两人对话根本不在一个频道，失笑道：

卓语桐却自动忽略前半句：“水是透明的！你这个色狼！”

“我……”

这时史安行穿好衣服过来，只听到“色狼”两个字，吓了一跳，暗想原来他俩认识，恐怕还有感情纠葛……那么，今天是约好在这儿见面吗？

“你看见了！”

卓语桐愤愤道，“你肯定看见了，色狼！”

就算看见也不能怪我吧？明明你大露天的脱光了到河里裸泳，走光也是活该，怎能把账算到我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