妫海玥紧张地问:“要不要上报?”
白钰沉吟良久,道:“做个减法,一是把能够挽回经济损失的涉案金额和涉案人员剔除掉,这部分有多少?”
妫海玥终于看出来了:“你不想上报是吗?”
“上千万的损失,县财政和信用联社都没办法消化吧?”妫海玥道,“苏行长说信用联社去年亏损17亿,还是调低了呆账准备金,去年四季度上千万费用压到今年……”
旁边还有金融局工作人员呢,说话能不能含蓄点?
经过夏艳阳办公室,想了想还是踱进去,问道:“你对商砀的情况要比我和妫海玥熟悉,在脱贫致富方面,你觉得哪些方面是抓手?”
她苦笑,沉默片刻道:“我是悲观主义者,老实说以商砀现实状况,根本没办法……记得严复说过,‘以中国民品之劣,民智之卑,即有改革,害之除于甲必将见于乙’,一个多世纪前讲的话,放在商砀依然有效!”
“我的理解是,基层干部群众看不到希望,找不准赚钱的方向,所以茫然无措,消极悲观,”白钰道,“我们……我们领导正府班子的任务让他们看到光明,引导到正确的道路上!”
“大力发展药草药材种植?”
“嗯……”
夏艳阳突然叫住他,略一踌躇,不知为何脸有些微红,“后天周五我准备请假去外省检查身体,大概……周日前回来……”
下楼后独自走在月光下,脑子里本来琢磨信用员案子的处置问题,蓦地从夏艳阳请假看病跳到于煜那天的电话,再联想到琴医生,喃喃道:
古怪,真是古怪,不会是她吧……那也太古怪了……
出了县府大院北门沿着人行道继续向北,拐入对面林荫道时冷不防斜刺里冲出一条人影,白钰低呼一声身子平移半尺,右手已探到腰际紧紧握住防身匕首!
白钰说完便打算加速——他担心被蓝依看到浑身长嘴都说不清,不料卓语桐似乎打消了夜跑的念头,小步快跑地与他并肩而行,道:
“对了,白,有笔账要跟你算算呢!”
“什么?”
卓语桐噘着嘴指指他说:“捐赠别墅,当时你主动联系的吧?事后有人跑到天使微笑闹事,说我们助纣为虐、瞒天过海,使得坏人躲过了法律的制裁!有没有这事儿?”
白钰哑然失笑,隔了会儿道:“要看从哪个角度考虑问题……严惩两三个坏人与几百万善款救济贫困户,选择前者还是后者?”
“你……认识蓝依?”
“以前在省城接触过,同行冤家呀,想必她对我评价不高吧,”卓语桐漫不经心道,“很漂亮很可爱的小女生,就是心眼小点;她妹妹凶巴巴的,眼睛不是看人,好像要吃人,哈哈哈哈……”
看着她高挑修长的背影,不由想起蓝依说“直率和快言快语就是她的人设”,噫,人设……
轻轻开门进屋已是晚上十一点多钟,按约定俗成的规矩他应该到自己房间睡觉,不过……
到商砀四天了,连同之前蓝依来了大姨妈加起来已十多天没亲热,对气血方刚的白钰来说时间已隔得太久,他想悄悄进屋叫醒蓝依,拉到自己房间好好地亲热一回!
卧室黑乎乎的,白钰也不担心,每次蓝依都睡内侧蓝朵睡外侧,绕过去轻轻吻一下蓝依肯定醒……
咦,床上只有一个人?今晚蓝朵没跟蓝依一起睡?
这时他隐隐觉得似乎少了什么,究竟是什么呢?他已来不及思考,单手在被窝里游到蓝依睡衣下摆探入怀中,轻车熟路一把握住纤巧结实的……
等等,不对!
与此同时蓝依猛地翻身跃起,单腿“呼”地踹过来,双拳猛砸向他脸部!
白钰也算反应敏捷,右膝挡住她的腿,双臂架住她雷霆一击,叫道:“是我,蓝朵!”
瞬间他终于回过神来,躺在床上的不是蓝依,而是蓝朵!
“啪!”
台灯亮起,蓝朵满脸寒霜瞪着他,冷冷道:“知道是你,你这个色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