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强作镇静也问了句废话:“蓝朵一个人在家?”
蓝依微微颌首,踱到书桌边随手拿起本财经书籍,道:“还继续研究专业?”
“隔壁有人吗?”
又指了指窗户,蓝依问道:“声音会不会传到那边大街?”
也不知她听没见进去,在书桌边磨蹭片刻,她又问:“今晚会有客人来吗?”
“没有……”
白钰凝视她,道,“你说有重大决定的,是吗?”
“是的,但我……”
蓝依垂下头,脚尖在地面擦来擦去,良久道,“我也不知道想法对不对,我……怕……我怕我的决定是错的……一路上我都变化了好几次,我……都怀疑今晚不该来……”
“你说是重大决定?”白钰觉得不可思议,几天前就考虑清楚的事来的路上又变了好几次,怎能算重大决定?
“我……我怕你……我怕我……”
蓝依心慌意乱地咬着嘴唇,仿佛在生自己的气,“我真是没用的人……”
“一旦作出就没有后悔余地了!”
蓝依清如泓水的眼睛定定看着他,不知隔了多久,道:“把灯关了……”
“关灯?”
“叫你关就关!”
如果说平时她总处于“守”的状态,那今晚就是“开”——对他的所有都不加阻拦,相反,她身子热得发烫,阵阵似兰似麝的香气夹杂着细细密密的喘息,两人亲热境界瞬时突破界限闯入到宛然不同的新天地!
“卟嗵”
两人滚到床上,漆黑当中她的衣服一件件滑落,当褪至最后寸缕时她微微抗拒了半下,然后低低道:
“轻点……”
冷不丁想起琴医生的话语——蓝依有福了,但第一次要小心点,别吓着人家纯洁的女孩!
白钰贴在她耳边柔声道:“我会很轻……很轻……”
“别骗人,”蓝依羞涩地说,“你经常骗我……”
“没骗,一点都不疼,真的……”
“肯定疼,人家都说疼……”
“我让你不疼……”
“疼就咬你……”
“不疼不疼……”
蓦地屋里响起一声惊慌痛苦的惨叫,旋即嘴巴似被捂住,只剩下木床轧吱吱响动的声音……
早在熄灯后她没入自己怀中那一刻,他已知道她的重大决定:
她想奉献自己的第一次,彻底断绝庄骥东的念头!
她穿着一身粉红而来,就是微妙的暗示;她说“一旦作出就没有后悔余地”,指的不是决定本身,而是之身!
“蓝依,我要嫁你为妻,今生今世长相厮守!”
轻轻,柔声劝慰,半晌她才止住哭泣,转念又想起什么,重重咬他的鼻子,娇嗔道:“还说不疼,你骗我!”
孩子般拌了会儿嘴,蓝依有了倦意便要入睡,白钰反倒担心起来,问道:
“夜不归宿,蓝朵那边……”
蓝依沉默片刻淡淡道:“想必应该知道我的用意,明天让她回去告状,我这边做好断绝关系的准备了……”
“断绝关系?”
“幸福……多么遥远又是不切实际的期待,可我就傻乎乎飞蛾扑火般的来了,白钰,别让我后悔,好吗?”
白钰的心里倍感沉重:她不顾后果地把余生托附给我,我怎么做才能不让她伤心失望?
我怎么做才象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这一刻他体会到以前从未有过的温馨感——她真是陪伴我走过一生的女孩吗?她会和我拜天地、入洞房、朝夕相处?
终于,他也做出重大决定,明天务必要办成两件事:
一是断绝与琴医生偷偷摸摸的情人关系,唉,之前是做了对不起她的事,也不能因为她原谅自己就原谅自己,必须有所补偿……
考不上怎么办呢,琴医生分明铁了心远离苠原,远离商林,向往着大城市生活!
二是正式告诉妈妈自己谈恋爱了,让白家断了念想,拒绝那位未曾谋面的预订女友,我的爱情我做主!
在方晟面前,白翎不便说太多,但有些话含蓄地暗示过儿子,即当初白家强忍住气没找方晟算账,还默许她未婚生子,前提是孩子姓白,也就是说白钰是地道和白家子弟,而方晟顶多相当于上门女婿!
白钰精心设计的台词是:关于我的个人问题,爸爸向来主张自由恋爱的,我会很认真很负责地对待这段感情,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