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晟无奈道:
“申长办公室只能谈工作,也不可能想别的!明月,对君子行君子之德,对小人必须行小人之诡!他能以下三滥手段将石雕占为己有,我们为何不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怎么还?”
在方晟面前,明月又感觉自己是榆木脑袋了,吃吃问道:“谁是系铃人?”
“缪同春!”方晟似笑非笑,“他捅的漏子,他不负责善后吗?”
“张大板!”
“到!”
“出来!”
“是!”
一个贼眉鼠眼、五短身材,走路哈着腰东张西望好像随时准备逃跑模样的委琐男子从牢房出来,被两名干警带到审讯室,用力往里一推:
张大板眼珠一骨碌,点头哈腰上前道:“郁哥!就知道您会来救我!郁哥啊,这回大板这条小命儿全在您手里,望郁哥看在平时兄弟豁出命地干活的份上,救……”
郁哥一拍桌子:“谁跟你称兄道弟!这是看守所,给我放规矩点,坐好!”
郁哥犀利的目光打量他会儿,拖长声音道:“大板,这回惹的麻烦不小啊,涉案金额三十万!你是经常蹲号子的,这方面法律比我精,说说看够判几年?”
“郁哥……不,郁警官,求求您帮帮我!我上有九十多的奶奶,下有不到十岁的孩子……”
“郁哥,郁哥……”
张大板急忙起身拖住他衣角,跪倒在地,哀求道:“局里我就认识您郁哥,这些年按您的指示没功劳也有苦劳,就帮帮我吧,大恩大德这辈子没指望,下辈子做牛做马也……要不随您安排,上刀山下火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瞅瞅他,郁哥露出一丝冷笑,转身道:“你这熊样还赴汤蹈火呢,爬起来坐直啰!”
“好,好的郁哥!”
郁哥表情旋变得严肃,低声道:“有桩活儿能戴罪立功,但话可撂到前面,要是办砸了自己担着,今儿个我没见过你,也没说过话,明白吗?”
“听好了,回去从一数到一万,然后主动向看守报告要坦白招供争取宽大处理……”
郁哥声音越说越低,张大板越听越惊讶,听到最后嗫嚅道:
“这这这……这要真的可是重罪啊郁哥,万一……”
郁哥板着脸说:“你想好了到底干不干,不干有别人干!”
“干,我干!”
蔡清映说完开场白,秘书长丛榭正准备介绍议题,明月突然道:
“唔……”
敲了半天,邱保姆出来开门,一见门外站了十多位警察吓了一跳,叫道:
“你们干嘛呢?这是蔡书记家,蔡清映书记,省城最大的官!”
邱保姆呆住,难以置信看看搜查令,道:“喂,你们到底听没听清楚,这是蔡清映蔡书记的家,你们……总不会不认识省城书记吧?”
郁警官软中带硬道:“搜查令只有门牌号,没说谁的房子,不过既然上头吩咐下来了最好配合一下,这关系到赃款赃物的认定问题,案情重大!如果东西在你家丢掉了,那可说不清,大婶!”
“那我可不管,有事你们直接跟蔡书记讲,我是保姆做不了主!”
邱保姆愈发不耐烦,道:“哎哎哎你们讲不讲理?我是保姆,不是蔡家的人,这事儿得找姓蔡的说话,明白没?”
说着就准备关门,郁警官迅速上前撑住门缝,道:“大婶,这会儿主人在不在家,在的话帮我们打声招呼,速度很快的;不在的话麻烦通个电话,您说怎么样?”
双方僵持了四五分钟,蔡清映母亲听到动静拄着拐杖出来,一听也火大了,叫警察们“快滚”、“滚得远远的”!
眼看欲发控制不住局面,保姆催促着蔡母给儿子打电话,并恫吓道:“请蔡书记整死你们这帮家伙!”
类似情况很正常,蔡清映出席重要会议、外事活动等等都会全程关机,蔡母气冲冲道:
“都听到了吧?关机!天大的事等我儿子开机再说!”
郁警官好脾气地笑着说:“没事没事,咱们再等十分钟,您看成不?老人家,咱们也是工作,案情需要没办法的事儿,相互理解行不行?”
“告诉你吧,我儿子肯定不同意搜查!”
“为什么呢,老人家?”郁警官带着笑意问,“难道后院藏了宝贝?”
蔡母意识到失言,瞪着眼道:“不管前院后院,哪儿都不准搜查!”
郁警官又晃晃搜查令:“理解老人家,没事儿谁愿意外人到家里翻箱倒柜啊,可搜查令是有法律效力的,有了它,说查哪儿就查哪儿,不管谁都得配合!”
“不管谁……”
“还得等,活动没结束呐,要不你们暂时站外面?”
郁警官使个眼色,让干警举着执法记录仪正对自己,严肃地说:“老人家、大婶,我们从下午两点二十分一直等到现在——下午两点三十八分,鉴于您俩无法联系此宅主人且您俩有居住、管理此宅的事实,我宣布从现在起开始行动,严格履行搜查令规定范围和权限,全程录像!”
有干警手脚麻利地将搜查令张贴在墙上并护住不让保姆冲上前撕毁,其他干警一路进入内宅,大部分则直奔后院!
“来人啊,警察打人了,警察干坏事了……”
“挖到了!”
有干警兴奋地喊道,听到这句话蔡母两眼一黑,软绵绵倒了下去!
郁警官强抑内心喜悦,肃容吩咐道:“拍照、拍摄取证,东西一样不准动,拉线保护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