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原山内部无法钳制，那就祭出更高明的招数，你方晟再刺头敢跑到京都吵架么？

尹荣幽幽道：“万一三家也串标呢？”

“是啊是啊……”

方晟埋头看笔记本上的记录，突然问：“发改委的意思由改制领导小组主持议标，实际上就是不同意报由京都接手招投标事宜，对不对？”

好像弄错了因果关系，正确的表达方式是京都发改委不同意招投标，所以才由领导小组主持议标吧？

然而方晟是何等精明之人，又是何等擅长表达、措辞严谨到浑然天成，在此场合怎么说错话？

肯定有坑！

参会人员面面相觑都不敢接话，半晌束西烛作为局外人——他只是领导小组会议的召集者，并不具体参与讨论，提着小心道：

方晟点点头，道：“那我再进一步分析，发改委同意设置‘金股’，也同意股权结构比例，但不愿意接手具体操作，而交由我们改制领导小组负责，对不对？”

跟刚才那句话意思基本相同啊？

参会人员愈发搞不清方晟葫芦里卖什么药，束西烛既然搭上话只能硬着头皮跟进：

感觉自己好像在方晟诱导下一步步踏入陷阱，却察觉不出危险在哪里，这种感觉糟透了！

方晟环顾众人，坚定有力地说：“所以，改制领导小组将主持战略投资的招投标，我们不搞议标！”

“啊——”

“方……方书计，这这这有个问题，”尹荣顾不上擦拭急急跳出来说，“四家企业招投标乱打乒乓，一旦出现两家外企中标，或者两家私企中标，又不符合发改委要求了，怎么办？”

沈煜能也冒出来说：“发改委的意思就是央企不参与啊，方书计！”

噢，闹了半天方晟曲曲折折就说的这层意思！

你京都发改委想做老好人却不敢承担责任，撂给地方负全责，那么对不起，我可以接手，但必须按我的意思来！

面对这样的领导，这样的对手，这样的……总有种无可奈何花落去之感！

焉能不败？

方晟强在哪里？

明峰不知道的情况方晟都了如指掌；张荦健不敢碰的领域方晟大踏步前进；沈煜能、尹荣说的那些名堂，方晟比他们还精通！

好比招标公告加限制条款，张荦健似乎头一回听到；主持了几百场、上千场招投标的王台也震惊了——

不是不懂，而是压根没往那个方向想！

调转枪口朝着自家人啊！

见参会人员泥塑木雕的模样，张荦健缓缓道：

“方书计关于领导小组主持公开招投标的设想，切合当前改制工作推进的紧迫性，操作方面简明易行、程序严谨——可以委托外包转移风险，而且限制条款的构想也使得主动权掌握在我们手里，不会因为开标结果超出预想而手足无措……同志们还有什么要补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