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委书计是一把手,但不是“土皇帝”,很多事不归他管不能随意发表意见,说了也未必算;
到诗委书计的层面,碰到的问题更复杂,涉及面更广,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困难,与三滩镇的时候没法比;
可是,为什么绕来绕去总绕不开那道坎呢?
领导的秘书有前途,话都是这么说,当初自己也这么想,事实上跟着诗委书计后是享受到不可言说的好处:
原来是经贸委产业政策科副科长,没两个月就悄悄转为正科;
平时威风凛凛、高高在上的局长、主任、书计们,接到他的电话客气得象亲哥儿们,见了面满脸堆笑;
以前难以解决、送礼无门的麻烦事,如今一个电话、一条短信就ok,办妥了还会涎着脸问“易秘书是否满意”;
可要问易容方有没有幸福感?回答是,真累!
谁愿意做一辈子秘书啊?
想着乱七八糟的隐秘心事,开进小区地下车库,停好车后熄火准备下车,陡地后勺一凉,有个冰冷坚硬的东西顶在后面,紧接着传来阴森森的声音:
“易秘书,别动,坐着好好说会儿话,能做到吗?”
霎时易容方如坠冰窖通体冰凉,因为紧张牙关格格直响,良久才平静下来,道:
“你是谁?”
“你想干什么?”
易容方沉住气问:“什么事?”
后面那人一滞,恼怒地用枪口顶顶他:“我不信!哪有猫儿不吃腥,你不交可以,未必保得住你老婆孩子的小命!”
那人冷笑:“你怎么知道没用?送礼表格,还有近一个月诗委书计每天日程安排,我都要!”
“这些都属于内部机密……”
“易秘书,四丰街徐家四合院本来属于拆迁范围,你打了个电话改为整体迁移,事后徐家送了五万你笑纳了;鲍云根在农村中学工作二十多年,托人请你打招呼结果如愿调进县城,塞了两万块红包你又笑纳了;还有……”
易容方听得汗涔涔,慌忙道:“打住!打住!你……你们处心积虑到底想干嘛?”
“都说了不要知道答案,”那人笑得更阴险,“给你两个选择,第一,立即开车去办公室拿我要的东西;第二,一拍两散,我们走着瞧!”
“我……”
“别说了!”易容方终于按捺不住,怒吼道,“我去!”
说罢颤抖的手发动了车子……
郑南通额头扎了一圈纱布,手臂也打了绷带,气愤愤说:“明知死者家属在大门外闹事,还召集两三千人开会,依我看就是成心激化矛盾,引起更恶劣的骚乱,对于这样居心叵测的无良企业要严惩重罚,搞得它倾家荡产;对于企业负责人要采取断然措施予以刑拘,防止他们逍遥法外!”
“事情得一桩桩做,当务之急是等调查结论界定责任,之后再考虑别的事,”闻子项道,“还不清楚谁是谁非就贸然关停企业,死者家属不就更有理由闹吗?”
见本土常伟们众口一辞护短,郑南通的火气腾地就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