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晟起初莫名其妙，呆了会儿眼睛一亮，笑道：

“燕兄的意思是有李大明被查在前，可以趁风趁势跟进？”

“问题是两家伙都是沿海派……”

茶香满屋，开水壶发出“突突”的声音，良久燕慎道：

“做论文写文章讲究起转承合，现在我要问，爱妮娅执意查处应留生和谢大旺的出发点是什么？正义还是私利，仕途还是声誉？”

“其实方老弟也是吧，路见不平就忘了为官者身份，变成热血青年？”

“既然如此还犹豫什么呢？”

“她是义无反顾，我却……”方晟摇头道，“涉及桑首长，不能不多留个心眼，毕竟之前，唉……”

水开了，水汽氤氲，燕慎细心地将茶壶加满，道：

“以下是我作为体制之外闲散人的建议，仅供参考……”

“掀盖子也分主动和被动，尤其涉及到亲手提携的难免心里有疙瘩吧？”

燕慎大笑：“与你之前捅的漏子相比，这点疙瘩还算事儿？”

听到最后一句“明明是豆制品可以做出肉的样子……”，于云复可不象燕慎那样大而化之，而是与老爷子会意一笑，道：

“是不是代表保守派失势了，或者说现在根本不存在原先意义的派系？”

“如何消除地域经济差异？”于云复见老爷子说得有点喘，连忙接上来道，“地方大员大批进入正治局、最高层常委；加大干部异地交流幅度，包括陈皎等新生代子弟到边疆锻炼；采取发达城市与落后地区结对帮扶措施，深度挖掘当地可利用资源等等……”

于老爷子严肃地说：“中国这艘航母太庞大了，象欧美那样正府换届后改弦易辙，我们经不起折腾；在正治经济方面的布局，通常都有五到十年甚至更长远规划！”

于云复接着说：“深化经济体制改革是个大题目，包含若干个课题，所有课题都有人在做，而大正府小市场还是小正府大市场也是争议焦点，我知道你主张大市场，从江业到红河都取得成功，鄞峡也前景可期；但也有主张小市场的同样取得成功，你瞧，分歧就出现了，到底大家都对，还是你对他不对，或他对你不对？”

方晟迷惘地眨眨眼道：“那只能叫做经济流派，跟正治派系不同吧？”

“我跟谁站一边呢？”

踱到凉亭旁边，于老爷子吃力地坐到石凳上，喘了几口气，道：

“我大概快要见马克思了……”

“爸！”

“爷爷！”

于老爷子抬手阻止两人说话，静静看着后花园里一草一木，道：

方晟一惊，心知于老爷子这种级别的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临终嘱托相当于正治遗嘱，份量非同小可！

“于家跟你是不打不相识，刚开始闹得比较僵，后来，你也知道我是把你当作孙子看待的，这一点没错吧？”

“爷爷对你有三条要求，记好了，”于老爷子竖起三根手指，“第一，关于尧尧，别忘了在我面前的承诺！”

讨论与赵尧尧离婚以规避中纪委新规时，于云复并不在场；老爷子重提此事，其实就是让方晟在于云复面前再立一次誓！